《上海美术通讯》同仁见面约稿,令我感到压力不小。倒不是因为我懒,确是自感本人很不善于作文达意,再说,要我谈谈关于画的事就更难了。我的艺术经历直觉地告诉我,画家要说的话都已经在他自己的画中阐述了,而无须再用文字来表述。说实在的,有时字面的表达远不如画的意味来得清晰。为了不难为同仁,只能难为自己了,来作一番或许不很清晰的表白。
话题就由油画展来展开。这次第三届全国油画展在几年前就看手策划,就本人来说,也曾参加过沈阳的油画会义和北京的油画会议,都与此展有关。这一次油画展规模要超过前两届,共分三个层面展出,第一层面是地区油画展,第二层面是分片展,最后是全国优秀作品展。似乎像举办一个中国油画节,引起关注,这也是油画同仁们的一致愿望。
目前在上海美术馆开幕的上海油画展属地区展,看了这些作品很难说精品佳作十分多,不过倒是具有很强的“海派”特征,而这种特征主要表现为多元的特点和海纳百川的现象。上海这块地域和其土壤就必然会结出这样的果实,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是如此,二十一世纪的上海也会如此。真可谓是一方人和一方文化。
回想起我在纽约生活的经历,倒是感到上海与那里有点相似,画家的个体性比较强,各自都保持着个人的独立性,平时大家都以松散的party形式来保持相互的联络和交往,同行们常在画展的开幕式中相聚,通过作品进行艺术和心灵间的沟通,很少有严格意义上的画家群体。绘画原本是个体的行为,画家在自己的画室里可以自由作画,是画家想像和创作的个人空间,在画室里明明白白地记录着画家的创作历程。说来也巧,我的画室一直随着上海油画雕塑院的搬迁而由小变大,我不同时期画室的风貌形象地勾划出各个时期我作品的变化,展示了我创作的发展之路。我是一个从传统的学院主义发展起来的画家,俄罗斯的学派和法国印象主义学派对我的影响很深,这缘于我的导师吴大羽,周碧初,俞云阶和张隆基先生对我的教诲,而他们正是代表着这两个学派的艺术家,而后,我去了纽约普拉特学院,在那里的画室给我留下的印象犹为强烈。几年来的日日夜夜,可以说是废寝忘食,孜孜不倦,常以煮土豆充饥,为的是在画室里不间隙地劳作。普拉特学院在美国是以个性解放、倡导创新意识而著称的学校,我自然也受到这种精神的潜移默化,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逾越自我,拓宽艺术的视野,不断地鞭策自己。之后我的画作趋向于注视对物象的内心的经验体念,并加以提炼,在感觉环境的氛围中重新加以诠释。所以,我的画面有时只是形象勾勒,有时是模糊的色块,或是显现粗犷笔触的痕迹,都是一种宏观具像的表达和更为开放形态的主观气韵的营造。我自信地沿着自我发展的轨迹在力求纯真的艺术。
我感觉到上海的画家对画画都很投入,闭门创作,这似乎是上海画家自在的心态。当然,也有些画家感到一些困惑,不知如何画才好。前几年,听说有一种“油画消亡论” 之说,看到对架上绘画提出质疑之类的文章,还有国外某种思潮的冲击等。其实我想,我们已是成熟的一代,以往赶时髦的搞一股风的年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,我们无须顾及周围吹什么风、起什么浪,不必随波逐流。画家的创作风格是其个人的各种原素逐渐发展而成的,画家要坚定地走自己的路,这样的足迹才是自己艺术的真诚袒露。
对于上海油画展的展品,是否也能引出我们的一些思考呢?我想,不妨作一下探讨:思考一下如何来克服自己的一种浮躁的心态,能否在作品内涵上作进一步的提升?是不是应该在油画语言的塑造上下一番苦功使之更有力度感?就我自己而言,是值得深思的问题,因为我远不如过云的那种闯劲,敢花大力气,能狠下苦功,着力大画面。如今,想与同事们共勉,回到自己的画室,以一份虔诚的心和不懈的求索来继续自己的创作征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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